【修伞】鬼迷心窍（上）
*去年爬了个笔仙的帖子开的脑洞，拖了很久（。
*本来想写完再发，然而好像爆字数了orz
*沐秋没死=3=
鬼迷心窍
01
叶修去洗脸，早上起来睡眼还有点朦胧。
透过朦胧的视线，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本来不该存在在他们宿舍的东西。
叶修去上厕所，余光第十七次瞄到角落里的那团白雾。
他犹豫了一下，依旧坚持是自己眼花。
叶修去饮水机旁边接了一杯水，第三十七次眼前一花。
他终于开口问道：“老魏，你看那边有没有什么东西啊？”
魏琛游戏正打到关键地方，眼风都不带飘：“什么什么东西？”
“那边啊，好像有一团雾。”
“没睡醒吧？你看外面的太阳都大成什么样了，哪儿来的雾啊？”
叶修迟疑半天，走过去抬脚撩了撩。
一阵清凉的感觉从脚部皮肤渗进来。
“我去拿开你的脚！鞋底蹭到我了！”
叶修手指一松，“哐当”一声，手上的水杯掉到了地上。
顾不得去捡水杯，他扭头走到室友身后，双手把他的头掰过去：“看，那边有东西没有？”
“卧槽老叶你发什么神经！”魏琛大叫，“三十秒三十秒，再给我三十秒！”
“三秒都等不了。”叶修说。
“靠！”魏琛骂了一声，反正被这么掰着他也打不成了，干脆朝叶修说的地方看了一眼，“你那条内裤挂了三天了，还不收啊？”
叶修将视线往上抬了抬，这几天翻箱倒柜找不到的内裤赫然挂在上方的晾衣架上。
他发现魏琛说完那句话后那团白雾往旁边挪了挪，好像是在避开他的内裤……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有点崩溃，只能抓着魏琛继续问：“还有吗？还有其他东西吗？”
魏琛严肃地望着他：“要不要我陪你去配副眼镜啊？”
叶修表情微妙：“你看不见？”
魏琛更加严肃地：“你不用去配眼镜了，我带你去抓药吧。”
“算了，我就不应该指望你。”叶修放开他的头。
魏琛手机响了，他学弟黄少天打电话来问他怎么了，怎么紧要关头突然不动了快要赢了啊魏老大你怎么这么不靠谱我要重新考虑是不是要跟着你了。魏琛被他说的头疼，按掉手机出门去买烟。
叶修差点尔康手让他别走。
好歹克制住了。
宿舍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哦，还有一团不知道什么东西。
叶修想走过去，又有点不敢，他抽出一根烟点上吸了几口，给自己打气。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还怕妖孽作祟吗？
“妖孽……哦，不是，”他清了清喉咙，“咳，你能说话的吧？”
“废话。”
被回应了……居然真的被回应了……虽然做过了心理建设，但他还是一瞬间凌乱了：“你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来这里的……”
“你以为我想啊？你们这个宿舍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刚刚那个人床底下塞的袜子那味道我站在窗户边都能闻到，如果不是你们乱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用得着来这里受罪吗？我跟你说是你们把我招过来的，你要负责想办法把我送回去。”
那团东西一张嘴就是一通抱怨，说的叶修头都大了，不过他还是提取到了一些关键信息：“我们把你招过来的？”
“是啊！”那团白雾说，“昨天晚上，你们玩笔仙，把我招过来的。”
叶修吸了一口烟，想起来了。
昨天晚上魏琛的徒弟黄少天来玩，魏琛说难得宿舍有三个人，咱们来玩点好玩的。
然后神秘兮兮地抽出一支笔。
叶修不信这个，随便玩玩，魏琛倒是挺相信的，黄少天则是半信半疑。
结果什么事都没有。
魏琛很扫兴，黄少天长出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表示还好还好。
“一定是有人心不诚！”魏琛痛心疾首，看向叶修，“老叶，是不是你？”
叶修一脸无所谓：“可能吧。”
没想到现在……心诚的魏琛没看到这个招过来的，自己倒是看到了。
excuse me？？？？逗我？？？？
02
叶修，男，21岁，正面临目前为止的人生中最大的危机。
“我说，你能不能别跟着我啊？”
那团白雾晃悠悠地跟在他身后，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愿意啊，自己就动起来了我有什么办法。”
叶修端着餐盘在中午人挤人的食堂中找位子，叹了口气说：“说实在的，你这样跟着我我渗得慌啊，赶紧哪儿来回哪儿去，再跟着我当你暗恋我啊。”
没听到回应，突然背后一个女生大声骂道：“谁跟着你啊！你这人怎么这么自恋！还我暗恋你，要脸不要脸啊！”
叶修目瞪口呆：“我、我不是……”
“不是什么啊不是！从刚才就嘟嘟囔囔让我不要跟着你，我他妈是想跟着你吗？我找个位子而已啊！”
“你误会了，我不是说你……”
“不是说我你说谁呢？跟你后面的不就是我吗？？”
姑娘特别气愤，说了他几句以后又瞪了他一眼，挤开他率先往前走了。
叶修望着被挤到地上的好不容易打到的饭，喃喃自语：“我明天一定要去找个大师收了你。”
那团白雾给自己变了个叶子的形状玩，在他身侧悠闲地飘了飘。
叶修去学校便利店买了一包吐司。
便利店里人也多，他在排队等付钱。
那东西等得无聊，浮到天花板上转圈圈。
叶修抬头看了看，跟一朵云一样，还挺可爱的。
只不过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疯，从天花板上蹿下来，倏忽一下从他身前滑了过去，速度快的带起了一阵风，连排在他前面的那个女生的裙摆都给吹起来了。
叶修还在疑惑，抬头看到前面的女生已经转过身来了，一双杏眼瞪得浑圆，怒目而视。
“流氓！还看！”女生踹了他一脚，东西也不买了，扔到还隔着几个人的收银台上，气呼呼地走了。
叶修揉着小腿，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欲哭无泪。
刚才居然还会觉得那朵云可爱。
可爱个鬼！
叶修决定要跟那只鬼好好谈一谈。
他上网查了一下，逗留人间的鬼魂一般都是有什么心愿未了，帮他完成心愿他就会安心投胎去了。
叶修啃完吐司，说：“那个谁，过来一下。”
“什么那个谁，我叫苏沐秋。”
“好吧。”叶修很没有骨气地妥协道：“苏沐秋，过来一下。”
本来浮在窗台边的白雾懒洋洋地飘过来：“干什么？”
叶修说：“我问你几个问题。”
“问吧。”他很大方地答应了。
“你是鬼？”
“不知道。”
“你死了？”
“大概吧。”
“你几岁？”
“不清楚。”
“你怎么死的？”
“忘记了。”
“你死了多久了？”
“没数过。”
“……既然死了，那你留在这里干什么？”
苏沐秋终于沉吟了一声，不太确定地说：“我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找什么？”叶修一向没精打采的眼睛里突然充满了希望。
“……………………”
叶修期待地望着他。
“…………………………………………”
叶修眼角抽了抽。
“忘了。”
叶修告诉自己要冷静。
“不过……”苏沐秋慢慢说，“我今天好像看到一个认识的人。”
“谁？什么时候？”
“是个女生，在便利店外面。我出去的时候人就不见了。”
是自己被踹的时候，这个人……哦不，这个鬼看到一个认识的女生，他想了想，说：“你在这里有认识的人，你也是这个学校的？”
“不知道。”
叶修无语，一问三不知。
03
这只鬼可能憋得有点久。
叶修又一次听到他评价自己打游戏“土，大写的土”以后这么想到。
他也不在意被说土，随口问了句：“你会玩？”
“忘记了。”苏沐秋也随口答道：“这个人话好多啊。”
叶修看了一眼对话框，发现是队伍里的黄少天在刷垃圾话：“这也是一种技能。”
苏沐秋难得赞同他：“不是一般人学得来的。”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叶修发现这只鬼对游戏很熟悉，这种熟悉不是装逼的熟悉，他不会对自己在游戏里的行为指手画脚，除了偶尔评价一下他的作战风格以外，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看热闹，点评一下对方的战术、预测一下对方的动向，却一直没有对叶修这边的战术布置说什么。
叶修抢完BOSS就退出了，苏沐秋意犹未尽：“就不打了啊？”
“不打了，都一点多了，明天还有课。”
“哦……那好吧。”
叶修看他往窗台边飘，问了一句：“你去干嘛？”
“晒晒月亮。”
“采阴补阳？”
“滚！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二天叶修上课，苏沐秋迫不得已还是得跟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离不开叶修，那人走到哪里他都得跟着，宿舍范围内还好，他还有自由活动的空间，稍微离远一点就不行了。跟吸铁石的N极和S极一样，他会被叶修带着走。
阳光有点强烈，叶修问他：“你一只鬼，居然不怕太阳？”
苏沐秋懒洋洋地在他身边飘啊飘：“因为我是个好人啊。换成你，八成要被太阳给晒得灰飞烟灭。”
一听就知道是随口胡诌的，叶修不在意地想。
“懂这么多？怎么连自己怎么死的都忘记了？”
苏沐秋被他噎到，哼了一声：“会想起来的！”
“是吗？”漫不经心的语气，明显不信他。
“当然！”
叶修笑了笑，什么都不记得的一只鬼，信心倒是挺足的。
学校门口的网吧组织了第一届R大荣耀游戏竞技比赛，五人一个战队，第一名有十万块钱奖金。
魏琛双眼发红，打电话到处找人。叶修啧了啧舌，转过眼又吃了一惊，一直以来都雪白雪白的那团白雾居然升起了淡淡的绯红。他瞟了一眼魏琛，见他还在打电话，于是压低声音问：“你怎么了？”
“十万块！”苏沐秋激动地说。
“……十万块怎么了？”
“要拿到啊！”
叶修愣了愣：“你缺钱？要我烧点给你吗？”冥币他还是买得起的。
“额……”原本还激动万分的声音突然之间冷却了下来，“我忘记了我死了……”
“哈哈哈哈哈……”叶修回过神来大笑出声。
魏琛被他的笑声吓了一跳：“老叶你发什么疯啊。”
“噗……咳咳，抱歉抱歉。”
魏琛瞪了他一眼，然后捂着电话说：“等等啊我出去跟你说。”
苏沐秋嘀咕：“有什么好笑的。”
“说真的，要我烧点钱给你吗？”
“滚滚滚，谁要你的臭钱！”
“有钱烧给你还嫌臭，真不好伺候。”叶修摇头叹息。
苏沐秋“哼”了一声，在他身边飘来飘去，最后别别扭扭地蹭了蹭他：“好啦好啦，谢谢你。”他见叶修并没有真的生气，又开心地问他：“你们要参加比赛吗？”
叶修打开QQ，点出一个对话框，一边打字一边回应他：“要的吧。”
苏沐秋看他按下回车键，奇怪地问：“你不跟你室友一起吗？”
“不跟他一起。”叶修说。
04
比赛开始在一个月以后，叶修开始了天天早出晚归的生活。
除了上课时间，苏沐秋被他带着每天泡在网吧里。
一开始还挺兴奋的，看他们打配合，看叶修指挥，看他们开分析会。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精神不济，连叶修都看出来了，问他怎么了？话少了，连本来白白的雾都黯淡了不少。
苏沐秋无精打采地：“二手烟吸多了吧。”
他只是随便瞎扯，没想到对方沉吟一声，跟一旁的队友吴雪峰说休息一下午吧。
中午在吃过饭，叶修带着他在学校小树林里转悠了半小时。
原本奄奄一息的鬼懒洋洋地飘在他身边，他仔细观察，发现黯淡的色泽在阳光下渐渐褪去，还原了本来雪白柔软棉花糖一样的质感。
叶修不可思议：“你一个鬼，难不成还要每天给你遛弯晒太阳？”
苏沐秋飘到树梢上，整个鬼摊开来晒，舒服地哼哼了声，懒得回答他的问题。
原来这只鬼缺少阳光的滋润是会枯萎的。
明白了这点以后，叶修每天固定在午饭后半小时进小树林带着他遛弯。
小树林里草木葱茏、鸟语花香，苏沐秋被滋润的甚至发出了淡淡的光。有一回他看着那团雪白柔软的棉花糖，不禁想不知道晚上抱怀里睡会是什么滋味。
很快，预赛就要开始了。
预赛采用的是抽签对战模式。
吴雪峰被大家一致推上去抽签，抽到的是周六下午A区的第三场。
苏沐秋显得挺兴奋的，围着叶修绕了好一会儿，碎碎念着十万块十万块，念着念着又有些伤感，说如果我还活着，这十万块一定没悬念啊。
叶修本来听他碎念还一阵乐，听到后面那句的时候不由一愣。
一个多月下来，他都快忘了苏沐秋其实已经死了。
这只不知道为什么跟他强行绑定的鬼，话挺多的，性格还不错，声音挺有活力，白乎乎的一团看着也挺顺眼的，居然已经死了？
人生啊，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不知道生前长什么样的？非常少见的，他对一个人的外貌产生了兴趣。
他抽出一根烟点上，吐出一个烟圈。
灰白的烟在宿舍惨白的灯光下冉冉上升，熏到了飘在天花板上的某只鬼，那只鬼抱怨道：“能不能少抽点！”
“不能。”说着又吐了个烟圈。
苏沐秋气呼呼地往窗外飘去了。
周六下午，叶修跟其他四位队友在等候区等待上场，由于还只是预赛阶段，并没有赛况转播。
苏沐秋仗着别人看不到他，溜进里面观战去了。
回来跟他抱怨，技术也太渣了吧！
叶修一脸好笑，只是预赛阶段而已，各个队伍良莠不齐，技术渣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不过碍于这里有太多闲杂人等，他也不好开口回他。
不过苏沐秋也就是抱怨了那么一句，接着又开始自说自话地期待起了接下来的比赛。
真是只非常能自得其乐的鬼。
叶修心想。
十天的预赛下来，结果没有悬念，叶修所在的队伍以破竹之势晋级到了二轮赛。
确定晋级的那天晚上五个人一起出去吃了一顿，跟队友告别以后各自回宿舍，路上很安静，一个人一只鬼都没有说话。
踏入宿舍之前，叶修问：“赢了不开心？”
苏沐秋似乎愣了愣：“没有啊，怎么会不开心……”说着话锋一转，“不对，你赢了关我什么事，我有什么好开心的。”
叶修也懒得戳破他的口是心非，又问：“怎么都不说话？”
“啊，这个啊……我就是在想，”口气里难得有些感慨和遗憾，“如果我活着多好啊，你们今天吃的那个烤鱼味道看上去还不错，铁板牛肉闻上去好香啊……也许我还能跟你一起比赛，我跟你说你别不信啊，我感觉自己玩游戏的技术应该还不错……”
“我信。”
喋喋不休的话语突然被打断，苏沐秋静默了一段时间，靠过去挨挨蹭蹭地溜到他的肩膀上，说：“你背我上楼吧。”
“这个朕做不到啊。”
苏沐秋说：“你往前走着就行，我勉强想象一下你在背我好了。”
忍着笑点点头，叶修踏入宿舍。
05
白天都有课，只能充分发挥晚上的时间，他们开始频繁地通宵。
一盘结束，叶修点了根烟提神，二轮赛后天就要开始了，最近魏琛逮着法儿的在宿舍跟他打听这打听那，罗里吧嗦的。
“你们这张地图都快打一晚上了……”身后有声音幽幽地说。
“看腻了？”
“是啊。”苏沐秋叹气，“我去逛逛。”
他去晃了一圈，最后停在附近一个陪男朋友通宵的女生背后，跟她一起看《甄嬛传》。
叶修的视线跟着他转。
网吧里光线比较昏暗，这么一团发着光的白雾，其实挺渗人的。
但是……他居然觉得还蛮可爱的。
收回目光，不自觉地笑了笑。
“笑什么？”从厕所回来的吴雪峰问。
“没什么，”叶修带上耳机，“突然有点想吃棉花糖。”
吴雪峰一脸迷茫：“棉花糖？”
结果也没辜负他们冒着猝死的危险泡在网吧的决心和毅力，后续比赛里一路晋级，最后一场对上由法学院韩文清带领的队伍。决赛之前队里的小朋友都还挺紧张的，叶修给他们打气，说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没什么好紧张的，正常发挥就行。
苏沐秋在旁边说，我现在比较怕如果你们得了冠军，会不会当场把支票上交给韩文清。
叶修跟队友说：“你们可以上学校论坛搜点韩文清的照片打印出来，放在枕头底下，每天晚上睡觉前看十分钟，保证自己在获得奖金以后不会没出息地上交支票就行。”
苏沐秋哈哈大笑，吴雪峰哭笑不得，其他三位队员陷入了思考。
决赛那天下雨，苏沐秋没有进场内去看，飘在网吧的窗台上，有雨水顺着窗框滴滴答答的落下来，又沿着水泥墙壁蜿蜒而下。
这场雨过后，天气会变冷。
冬天要到了。
雨下了一个多小时，直到下午两点多才慢慢停下来。
网吧内响起了掌声。
二轮赛之后这家网吧联合附近的其他网吧搞了直播，还和网上的弹幕网站合作，关注的人越来越多。
赢了吗？
苏沐秋飘回去，叶修正在跟韩文清握手，嘴角叼着支烟，懒洋洋地笑着。
看来是赢了。
他开心起来，十万块啊！
这家伙真牛逼。
晚上没有什么庆功宴，叶修说要回去好好睡一觉。
一回去随便洗漱了一下他就爬上床睡觉了，衣服没脱被子也没盖，大概真的累坏了。
苏沐秋趴在床边，喊他：“喂，盖被子，你这样睡会感冒的。”
没有回应，睡得挺死。
他又喊了两声，还是没回应，干脆自己飘过去，尝试给他盖被子。然而试了各种办法，被子还是纹丝不动。
有点沮丧，连盖个被子都做不到。
他想了想，把自己摊开贴到叶修的肚子上，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聊胜于无嘛。
叶修的肚子还挺暖的。
他有些害羞，给自己翻了个面。
如果叶修还醒着的话，会发现那团白雾，又变红了。
TBC
不懂笔仙，随便乱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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